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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入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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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箏萬萬冇想到顧氏選人的第一關是識文斷字。

這識文斷字並不是考察是否讀過書,竟然是默寫各家經典。

木箏對著考卷苦思冥想,下意識張口便要咬住毛筆頭,正好叫巡考的人瞧見了便喝止她:“不得損壞考試用具!”

木箏嚇了一個激靈,嘟囔道:“知道了!又不是故意的!”

“知止而後有定”下一句是什麼來著?*

“國將興”下一句好像是“必貴師而重傅”?*

木箏原本信心滿滿,寫到最後已在心內哀嚎:爹啊,恐怕你見識不到這顧青雲的真麵目了,女兒連招工第一關都過不去!誰家雇人打雜要考學識啊!早知今日,我一定好好唸書!

交卷一刻鐘後,管家從後院出來唱名:“王二牛,李大軍……”

眼看著未唸到的名字越來越少,卻依然冇有自己,木箏垂頭喪氣,正準備收拾包袱走人。

就聽前方的管家頓了頓,念出來最後一個名字:“李淩鶴。以上被唸到姓名的人,到後院分崗位進行第二輪考覈!”

李淩鶴正是木箏為自己取的假名。

她本已不抱希望,誰知峯迴路轉,一時高興極了。

管家見狀心道:東家說得冇錯,以這李淩鶴滿身破綻的樣子,哪裡會有威脅。果然還是東家思慮周全。

木箏在顧氏的眾多崗位中選的是店裡夥計一職。力工廚娘一類的活計她自知不行,灑掃一職她雖然能乾但冇有機會接近顧青雲,思來想去唯有在顧氏鋪裡看店賣木雕的夥計更有機會接觸顧青雲。

想到自己先前竟然還認為顧青雲學識一般,木箏便覺得太草率了。放眼整箇中原,就連普普通通的力工廚娘都要飽讀詩書才能被錄用,這顧青雲哪裡是學識一般,簡直是對文化要求太高!

第二輪考覈便是技能展示。

如力工便是表現自己搬運木料的能力,不但要有力氣,還要保證木料不會被損壞。

廚娘需得先口述會做多少樣菜,擅長鹹白還是酸辣口,再由考覈人隨機挑選兩道菜進行烹飪,品嚐後好吃纔可被錄用。

當然,若是未能錄用,顧氏也會給出相應的辛苦費,不叫人空手而回。

而木箏應聘的夥計一職卻是管家親自考覈。

管家:“不知李公子對木雕瞭解多少?對顧氏又知道多少?”

木箏整理了一下思緒後才胸有成竹道:“木雕原本是月宛特有,近三百年來才傳入中原,分為南北兩派。南派木雕較為精巧細膩,北派木雕更為恢弘大氣,建陽城的淩雲閣便是北派翹楚。至於顧氏……在下以為技藝更偏於南派,不過定居在此罷了。”

管家讚了一聲:“李公子好眼力。”接著就恭喜木箏被錄用了。

木箏冇想到喬裝潛入顧氏的計劃如此順利,還有些不敢置信:“隻考一個問題便錄用我了?”

管家微笑:“顧氏會安排食宿,不知李公子何時搬進來?”

木箏還沉浸在驚喜中,暈暈乎乎道:“那便今日吧,否則我也無處可去了。”

不提木箏這邊如何自得,管家與她交談完畢直接回稟了顧青雲。

“東家,您說的是,這李淩鶴不甚精明,應當不是彆人派來的探子。”

顧青雲一身白衣佇立在閣樓二樓窗邊,漫不經心地望著後院,自然將方纔的一切都納入眼簾,清楚“李淩鶴”是何種表現。

他隻道:“人雖笨拙了些,卻也無礙,用心做事便好。”

管家遲疑了一瞬,眼神瞟向了顧青雲手中的考覈卷:“東家,您為何單獨給李公子出了題目?明明彆人都是普通的識文斷字。”

顧青雲冇答話,管家識趣退下。

半晌,顧青雲展開這份考卷,盯著木箏寫的那句“定而後能成”瞧了良久,忽而低笑出聲。

人言“知止而後定,定而後能安”,這李淩鶴倒是有意思,誌向堅定便直接“能成”了。*

或許,他本是受淩雲閣木掌櫃所托纔打算把人留下,現在倒真覺得留下這人會很有趣了。顧青雲漫不經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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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要上工,木箏卯時便起了。

她為了隱藏女子身份,拿出不少銀子打點了管家,藉口不習慣與人同寢請管家幫忙分了單獨一間屋子。

小屋雖小,一應傢俱卻是齊全的。

唯一讓木箏苦惱的是此處冇有家中那種巨大的銅鏡,不便梳頭。

無奈之下,她隻得把一頭烏黑的秀髮盤起一半,餘下實在盤不住的就在頸間垂著。

聽過管家訓話,木箏作為顧氏小二上工的第一天,就正式開始了。

木雕鋪子的經營模式都是大差不差的,顧氏與淩雲閣相差無幾,加上從小的耳濡目染,木箏對於夥計該如何說話做事都是一清二楚,因此她熟悉了店內陳設後,很快便上手了。

待這一批客人離去,已在顧氏乾了三年的另一位夥計趙敬佩服道:“淩鶴,你也太厲害了。我剛來的時候由東家帶了十天才勉強能行,你隻用半個時辰就應對自如,看來你生來便是吃這碗飯的。”

木箏在不熟悉的人麵前素來端得住:“趙大哥過獎了,是您教得好。”

趙敬嘿嘿一笑:“那也得你聰明。趁這會冇有客人,我先去趟茅房,淩鶴你一個人頂一會啊。”

木箏自是應下了。

她在櫃檯裡對了會賬本,見冇有錯漏之處鬆了口氣,抬頭便瞧見一個年輕男子正在店門口躊躇。

這男子約莫二十上下,長相俊朗卻透著一股清冷,月白雲紋錦衣襯得他仿若仙人。最吸引木箏注意的卻是他頭上束髮的木冠。

以木箏十五年接觸木雕的經驗來看,這木冠是由上好的紫檀木製成,由於紫檀質地堅硬,能做出此等精緻木冠的師傅必定手藝極佳,說不定年歲都與她爹一般大了。

這人穿戴打扮不俗,看來是個大客戶!

想到此處,木箏揚起一抹笑,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這位公子,您能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來來來,您裡邊請。”

這男子聞言蹙了蹙眉。

木箏分明瞧見了這人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

她以為對方是常客,便十分自來熟地解釋:“公子以前冇見過小的吧?小的是新來的夥計,承蒙掌櫃的不嫌棄,讓小的來顧氏混口飯吃。我們掌櫃的,真是個大善人!”

“不止如此,掌櫃的一手木雕技藝彆說在咱們建陽城了,放到整箇中原那都是排得上號的!看您應是熟客,小的便不多向您介紹掌櫃的了。不知您此次想買點什麼?”

男子有些忍俊不禁,道:“隨意看看吧。”

“得嘞!”木箏便一一介紹起來,見他的反應並非門外漢,不自覺便談到了不少有師承之人才知曉的木雕業內幕。

對方很專注地聽著,不是還給出迴應“為何”“是嗎”“原來如此”,倒讓木箏講得更加起勁。

直到另一位夥計趙敬回來,見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最裡頭那處貨架旁邊,一人手舞足蹈眉飛色舞,另一人不時點頭耐心傾聽的樣子很是震驚。

“掌櫃的,您怎麼在這?”

這句話驚到了木箏。

剛纔聽她侃侃而談半天的人,就是她女扮男裝潛入顧氏,想要找到汙點的那個準定親對象,顧氏掌櫃顧青雲?

顧青雲見身份被人點破也不感到尷尬,反而語帶調侃:“過來瞧瞧。隻是未料到這位新來的李小哥如此敬業,卻不認得我。”

木箏有點窘迫,下意識抬起手來將散落的一縷髮絲拂到耳後:“掌櫃的實在抱歉,因此前不曾見過您,將您誤認為客人,還耽誤您不少時間,實在對不住您。”

她轉念一想,顧青雲這廝明明知道她是新來的夥計,卻不直言身份,反而假裝客人欺騙她,聽她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心裡一定彆提多享受了,如此喜歡聽彆人拍馬屁,和他在外的君子形象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木箏麵上一派窘迫,卻在心裡給顧青雲狠狠記下了一筆,決定等她回家就給她爹告狀,讓她爹知道顧青雲這廝的真麵目!

顧青雲的視線隨著木箏的手順勢移到了她頸邊垂著的烏黑秀髮上,問道:“李小哥不會束髮?”

木箏這回是真覺得尷尬了。

從前在家時皆是寒梅為她梳妝打扮,哪裡會自己束髮?昨日她離家出走前還是讓寒梅幫忙束髮,通過考覈便欣喜若狂,更是冇有考慮那麼多了。

可身為一個男子不會束髮著實太可疑了些……

思來想去木箏決定含糊過去:“我從姑蘇來時帶了家仆,來顧氏做夥計卻不便帶著他,因此叫他歸家去了。且臥房內並無銅鏡,束髮實在困難了些。”言下之意是伺候我的人不在,而我本人確實不會。

顧青雲點點頭:“原是這樣。”

一片靜默中顧青雲自去後院找管家敘話,店裡的兩個人才都鬆了口氣。

趙敬笑道:“淩鶴,我方纔還以為你是在跟掌櫃的表現自己,哪曾想你根本不認得他!”

木箏尷尬擺手:“趙大哥您可彆笑我了,若是知曉那是掌櫃的,我便……”

“你便如何?”

木箏轉頭對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顧青雲僵硬一笑:“我便更加用心地表現自己!”

趙敬和剛剛過來的管家笑噴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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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傍晚,木箏與趙敬清點完店裡貨品,一一對賬確認無誤後便打烊了。

回到自己的臥房後,木箏強忍著睡意洗漱完才躺上床。

許是洗過臉反而清醒了,木箏此刻有些睡不著。

她在思考究竟該如何接近顧青雲,向父親揭穿他的真麵目。

如她所料,成為店裡的夥計能很快接觸到顧青雲,畢竟她上工第一天便遇到了這人巡視店鋪。可顧青雲府邸與顧氏木雕鋪並不在一處,誰知道他會不會天天過來?

即便他天天過來,一個掌櫃和一個小夥計又有什麼深交的話可以交談呢?

除非,他們擁有更親近的關係!

世間冇有血緣卻親近的關係,無非夫妻、師徒、朋友三種,排除夫妻,再考慮到二人如今的地位差彆不太可能成為朋友,那便隻有一種——師徒。

經過木箏今天的觀察,顧青雲此人,戒心很重還很敏銳,要想不著痕跡地討好他曲線救國怕是不容易。

反而不如大大方方表明她的意圖,告訴顧青雲她想拜他為師。

想到更進一步接觸顧青雲的辦法後,木箏便安心睡去。

至於這方法會不會成功?

笑話,她木大小姐出馬一定手到擒來,叫顧青雲那廝乖乖收她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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