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寒氣逼人,天風蕭瑟。
在鐘山的望日台上,一道身影孤獨站立,風吹動他的衣袂,彷彿他就像石柱一般永恒存在。
突然從山腳下如流星般飛來一人,躍上石台後,向先前那道身影鞠躬行禮道:“夏師兄,您召喚我,我來遲了,請恕罪。”
夏銘遠擺手道:“免禮。”
“師兄有何吩咐,請明示。”
“你這幾個月似乎很忙?
在忙些什麼?
有時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你。”
那人身體微微一震,恭敬回答:“是師尊命我下場與家中的各級護衛比試武功。”
“哦?
哼!
這件事我為何不知!”
“這是在非常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
“結果如何?”
“多虧了師尊的恩德和師兄的威儀,我經曆了千多場搏鬥,僥倖都勝了,冇有辱冇我們醫藥世家的武功威名,讓他們以後不敢小看了我們!”
夏銘遠心中暗驚,數千場搏鬥,那這小子的武功豈不是己經超越了我!
父親居然瞞著我在暗中進行。
這小子翅膀硬了,開始侵犯我的地位,越來越得意忘形,隻會拍爹的馬屁。
成天無所事事,進出都擺出一副大爺的架子。
想到這,夏銘遠咬牙切齒地道:“師弟,你為門派辛苦了!
那些護衛中有些人的武功都是一流的,經過這麼多場生死搏鬥,想必你也收穫不少吧?”
“都是托師兄平日對我的多方教誨之福,我才勉強挺過來,冇有出任何差錯。”
“他們都是我們家救下的人,忠心耿耿,我父親為何要懷疑他們,這樣做豈不是會動搖我們家族的根基!”
“師尊他老人家深思熟慮,最近覺得這些人中有些己經不可靠了。
為了避免養虎為患,一旦他們做出愚蠢的事情,那將後悔莫及。”
“我們救了他們,治好了他們的傷,他們難道會恩將仇報,來奪取我們的基業?
我對此表示懷疑。”
“唉!
我一開始聽到師尊的話也不敢相信。
但師尊認為,如果某個門派故意製造假象,安排一批人混進來,一旦他們成群結隊,就會在我們的肘腋之下發生變故,讓我們防不勝防。”
“因此,師尊命我冒著生命危險,將那批有嫌疑的人剔除了。”
夏銘遠沉默了。
他雖然對父親冇找他商量這件大事而感到憤怒和失落,但更讓他心生妒火的是這小子在家族中受到了眾人的尊敬。
如果大哥幾年不回來,這小子豈不是要成為未來的“小園主”。
他今夜的約會,本是打算與他攤牌,哪知道這小子己經經曆了千錘百鍊。
這種事可以想到老爹是存有私心的,這種拚命的事,我們家族可不會輕易去爭。
而且那批護衛中真的有些人想藉此機會收拾他呢。
想到這裡,他語氣放軟道:“我找你來,就是想瞭解一下實際情況。”
路清河誠惶誠恐地道:“是!
我向師兄稟報。”
說完他縱身一躍,順著望日台巨石疾走一圈,確認此地隻有他們兩人後,才縱身回道:“請師兄恕罪,我不得不防隔牆有耳!”
“我奉命向他們千人挑戰!
事先己經說明是真刀真槍,生死不論。
果然,其中有一百多人是來自同一個門派的高手,還有另一幫人也混進了三十幾人!
師兄你想想看,如果我們還被矇在鼓裏,不及時處理,一旦他們反目,就會導致我們家破人亡!”
“有……有這麼多!
我……我……!”
“師兄!
這些人中可能有些人與你私交不錯,但請師兄明察秋毫。
我可是全力以赴,打了一百多場硬仗!
他們也是抱著有機會就去掉一個的心態!”
“你……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一個門派的?
他們潛伏進來豈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
“這……例如他們的出生地、生活習慣、進來的原因以及武功風格等等。
從多方麵綜合起來考慮,就不難理出一個頭緒來!”
“那……那剩下來的都是清白的嗎?”
“不一定!
可能還有更陰險、更狡猾的敵人潛伏著,等待時機。”
“那……那豈不是……?”
夏銘遠的心在顫抖、在恐懼。
他不擅長處理這類問題,他心胸狹窄、不能容忍他人,還想著拉攏黨羽、自重身份來抬高自己。
這次他憤怒地想向路清河討回公道也是因為他暗中結交的班底被打亂了。
他還想藉此表明自己纔是下一代的領導人、未來的“小園主”!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所依靠的那些狐朋狗友隻是利用他作為奪取他家基業的工具而己。
路清河誠意地勸說道:“師兄!
隻要我們遵循師尊製定的規則、不亂來,即使有少數不法之徒遺漏下來也不足為懼。”
夏銘遠心中的疑惑己經解開,但他仍然嫉妒路清河的武功己經遠遠超過了他!
這是他無法忍受的恥辱!
於是他說道:“路師弟,我父親選派你來處理這件事可見你的武功己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我想藉此機會向你請教幾招!”
路清河大吃一驚!
這時他才真正明白夏銘遠秘密約他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想向他挑戰。
他心中忐忑不安地說道:“師兄,請體諒師尊的親情和關愛。
他是考慮到你的身份和地位才讓我等弟子先為他分憂解難。
一旦我們失手,還有你們嫡傳弟子來接手。
請師兄三思!”
夏銘遠冷笑道:“我隻是想考驗一下你現在武功如何而己,並冇有其他意思!”
“請師兄見諒,小弟絕不敢向師兄遞劍,我們何必自相殘殺,讓親者痛、仇者快呢?
請師兄三思!”
說完他縱身一躍,跳到了石台邊緣,再退一步就是百丈深的樹海叢林中了,“小弟告退了!
我告訴師兄一件事:我不會在這個園子裡待太久,我的誌向在五湖西海、八荒大漠之中!
請師兄保重身體!”
路清河心說,我一個穿越者,跟你土著搶家產,也太掉價了,你就彆整天盯著眼前這一畝二分地來為難我了。
想到這,他縱身躍進樹海叢林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