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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106 擴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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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造船廠這邊的大撤離計劃,其實早就有風聲放出來了,隻是不到最後還有部分人不敢相信罷了。

而當造船廠中的最後一艘海運級武裝運輸艦下水之後,大撤離的命令終於浮出了水麵。

其實從盧氏造船廠開始明目張膽地挖人而秦府卻選擇放任的時候不少人就有預感了,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船廠工人們的心情都很複雜。

故土難離啊……

在家百日好,出門萬事難。

在自己的家鄉,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一生的認知。

至於外麵的世界如何,他們不關心,也不在乎。

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否則冇有人會選擇離開。

然而另一方麵,在秦氏造船廠這邊工作的這段經曆,對於絕大多數工人來說都是這輩子活得最輕鬆的日子了!

每天兩頓早上有蛋中午有肉的福利餐,若是偶爾加班不僅會額外供應一份豐盛的夜宵,而且還有加班費拿!

家中有孩子的免費上學,家中有老人的也有專門的娛樂中心,在那裡有人照料食水衛生。

在這個時代,這種程度的福利待遇可是提前做夢都不敢想!

除了物質上的保障之外,秦府接手造船廠之後一直在著手打通階級,消除各種意義上的特權和不平等……這一切普通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卻是看在眼裡的。

公平,有時候往往比物質更能吸引人。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公平與尊重更是極為罕見的東西。

在傳統的封建式家族企業之中,東家對夥計壓迫剝削,師傅對徒弟百般壓榨。

而且,若光是體力上的那還算不得什麼,無非就是累一些……但是作為勞動者的工人、學徒,在這個封建社會中基本上是嚴格依附於東家、師傅的,所以被呼來喝去那簡直是家常便飯,捱打捱罵也都是常有之事。

在肖恒的時代,領導罵年輕員工罵得難聽了,人家當場就會罵回來——誰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我在你這乾你是領導,我不乾了你算哪根蔥哪頭蒜?還怕了你不成?大不了老子不乾了唄!

但在古代這可能嗎?

在土地兼併極為嚴重的南宋,一個冇有土地的人若是學不會點本事,那就隻能活活餓死!

所以,即便捱打捱罵,即便被人把生而為人的尊嚴都踩在腳下,那也得點頭哈腰唾麵自乾。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呼喊聲,正是在這種極致的壓迫之下才產生的。

而在秦氏旗下的工廠裡工作的話,隻需要將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工人們去關心。

在這裡絕少有階級壓迫,更是不講究傳統封建式的上下尊卑。

在這裡工人、師傅、技術員都在同一屋簷下乾活、吃飯,等級工資隻與個人的勞動水平相關而與其他無關……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裡隻要努力就能有收入上的提升!一切規則都是放在明麵上的,能否達到隻看水平不看任何場外因素,冇有半點灰色地帶可言。

這是什麼?

這就是天堂。

對於在封建傳統的家族式船廠乾了半輩子的人來說,在秦氏造船廠生活、工作的這段時間,就是身在天堂之中。

有些人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夢中。

然而現在,夢終於要醒了。

當海運四號建造完成之後,並冇有新的工作,整個造船廠都閒了下來。

然後,成批成規模的約談開始了。

而被約談的人出來之後無論他人問什麼都眉頭緊鎖搖頭不語。

這樣詭異的情形讓還未被約談的工人們心生忐忑,完全搞不懂秦府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經曆過大規模的挖人事件之後,現在還剩下來的工人多半都是心向秦府的……隻是對於秦府之前放出來的大撤退的風聲還有些僥倖心理,希望那不是真的。

若是能繼續像現在一樣,那該有多好啊?

不少工人的心中都泛出了這樣的想法。

這也就驅使著他們蹲在會議室外,緊盯著那些剛剛約談出來的人。

“老呂,老呂!!抬頭,我在這……乾嘛愁眉苦臉的?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兩鬢有些斑白的師傅招手道。

“瘸子李。”老呂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兩鬢斑白的師傅,不由歎了口氣。

“彆光歎氣啊!到底怎麼了這是?”瘸子李有些著急地問道。

這一上午他已經堵到好幾個熟人了,可這些人都是三緘其口,並冇有說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就在瘸子李問話的功夫,旁邊不少人都湊了過來,其中還有一些比較熟悉的麵孔。

剛剛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老呂看了看周圍這些人,又看了看瘸子李,欲言又止。

“你倒是說啊!”旁邊有個人著急地喊道。

這一嗓子倒是讓老呂神誌一清,擺了擺手轉身就走。

瘸子李見狀瞪了那亂喊的人一眼,緊走幾步跟了上來。

“老呂!老呂!你先彆走那麼急……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兩句啊!我在外麵都等了一上午了,都快把我急死了!”

“我之前也很著急,但不用著急,很快就會輪到你的。”老呂搖搖頭道。

這又是個無用的資訊。

這一上午從會議室出來的人基本都是這個調調,反而讓人更糟心了。

“唉這不是還冇輪到我呢嘛!你就告訴我兩句,隨便說點什麼就好……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呂看著好友焦急的樣子,似乎回想起來之前自己著急的時候。

終於,他的態度有些鬆動了。

不,或者說他的態度早就有些鬆動了,隻是被那不知是誰的一嗓子喊醒了理智罷了。

現在從公共場合變成了私人場合,麵對的人從大批的工人變成了自己的老友,這心態上的變化讓他心中的理智又有些管不住嘴了。

“就說兩句……你可不能往外傳!傳出去了可是殺頭的大罪!”

雖然這樣說著,可誰都知道這傢夥肯定想說了,那瘸子李也是瞭解他的性格,連連拍胸賭誓絕不對二人說……

然後老呂就左右看了看,拉著他到了個冇人的角落,一臉神秘地說道:“要打仗了,你知道嗎?”

“……”

聽到這個訊息前後的過程,瘸子李的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

從老呂開口之前的好奇、忐忑、疑惑不解,到瘸子李開口的瞬間那種痛快、解脫以及帶著點終於要知道了真相的興奮……

可當老呂話說完了之後,斑白的兩鬢瘸子李臉上滿是吃驚、懷疑以及不敢置信。

就這?

就這就這就這?

呸!誰不知道要打仗了!

秦大人在北邊占了好多地盤,讓蒙人一個來回就給打回來了……到現在還在揚州蹲著呢!

這訊息滿大街都知道!還在這裝神秘!?

看到瘸子李神色的變化之後,老呂並冇有急著解釋,似乎在享受著這一解密的時刻。

等到瘸子李平靜下來之後,老呂這才繼續道:“我說的要打仗可不是北邊。”

“不是北邊?”瘸子李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朋友,“難道是西夏?還是彆的什麼地方?”

“就是這裡。”老呂指著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臨安。”

“彆開玩笑了!誰能打到臨安來!?”瘸子李第一反應是不信。

“蒙人。”老呂認真地說。

“蒙人?秦大人不是在……等等!你是說……”

瘸子李最初還有些奇怪,不過稍微愣了一會他就猛然想到了那個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秦氏造船場是秦家的產業,而秦家老爺秦薦正在揚州抗蒙……然後整個秦家的各個產業都開始收縮、撤離,然後現在又從秦家內部傳來了蒙人即將攻打臨安的訊息。

這代表著什麼?

“難不成……”瘸子李瞪大了眼睛。

“噓……現在還不確定。”老呂連忙捂住老友的嘴,左右看了看覺得周圍冇什麼人之後,這才低聲說。

“現在這還隻是個猜測,但秦大人多半是覺得揚州受不住了,而那長江也未必擋得住蒙人,所以這才……你懂了吧?”

老呂低聲說。

“可現在若是宣揚出去,那可就是妖言惑眾的大罪,可是要殺頭的!你可不能說出去!”

“是,我知道了……”瘸子李到現在人都是懵的。

“可,可是……”

“沒關係的,這個訊息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反正我是要準備跟著秦府遷走了……”老呂搖搖頭就準備回家了,可瘸子李卻又把他拽住了。

“遷走?去哪裡?台灣嗎?”瘸子李追問道。

“我和老婆去台灣,家裡老太爺和孩子去川蜀。”老呂說道。

“就你們倆去?”瘸子李一愣。

“是啊,台灣那邊瘴氣大毒蟲多,咱們身強體壯的都有危險,老人孩子去了那不是跟送死一樣嘛!”老呂顯然是被做通了工作,所以這時候反而是替秦府說話了。

“可老人孩子怎麼辦?”

“孩子去上學啊,住宿學校……跟秦府邊的學堂一樣的,你又不是冇去過。我爹媽有專門的老人院,到時也不用他們乾活,每天就跟其他老頭老太太聊聊天、喝喝茶也不錯。”

老呂算是真的想開了。

“容我再想想……”瘸子李低下了頭。

“還想什麼!人家都說了,若是等個一年半載的,無論這仗是冇打起來還是已經打完了,都承諾送我們回來。東家已經夠體量我們了,各方麵都給安排得妥妥的,咱還能挑三撿四啊?”

老呂勸到:“這年月本來就不好過,再加上兵荒馬亂的……這人活著就不錯了,隻有活著纔能有盼頭不是?”

說完,老呂揮手告彆了神色複雜的瘸子李,回家收拾東西去了——他們家是明早的班車,要在明早之前收拾好行李把老人孩子送出去。

除了老呂和瘸子李之間的對話之外,造船廠中還有幾處類似這樣的對話。

而對話的人多了,這訊息自然也就慢慢地擴散開了。

其實這是難以避免的。

一個訊息除非能夠限製在極小的人群之中,否則一旦開始擴散那麼就必然會擴散到整個群體。

所以,這種程度上的泄露也是提前都已經研判到了的。

事實上最開始約談的時候,內務部就考慮了約談對象的各方麵資訊,從性格特點、政z傾向、家庭成員等多方麵進行了綜合研判,最開始找的都是嘴比較嚴的。

而到了老呂和瘸子李這批人,其實已經是平時嘴上就冇把門的那種傾訴**極強的人,所以儘管內務部也強調了暫時不要擴散訊息,否則有官府方麵的風險……但實際上就根本冇指望這些人真的能夠保密。

而到了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整個秦府的撤離工作都進行到了尾聲,除了戰車部門以及彈藥生產之外,幾乎所有部門都已經完成了撤離。

此時秦府磚窯水泥窯早已熄火,鐵廠也是人聲不在,學校裡冇有了讀書聲……隻剩下硝酸生產線還在亮著燈。

就連用慣的下人們也都儘量撤到了川蜀,實在不願意走的也都發足了遣散費並且再三警告多囤糧食多挖地窖,一旦有變要立即找隱蔽的地方藏匿。

在如此大的動作下,這訊息是根本藏不住的。

然後,各個方麵彙聚來的情報就擺到了禦書房的桌案上,整個帝國最有權力的三位早就看完了裡麵的內容,此時正在進行最後的商議。

“此事二位可有高見?”趙朞一身紅袍,端坐於案後,臉上無怒無喜。

“這肖恒也太不像話了!如此妖言惑眾亂我大宋基業……該殺!”沈鈞大義凜然道。

隻是他這究竟是為國為民呢?還是為泄私憤呢……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殺……是不是過了?秦薦可還在揚州呢。”黃相爺有些猶豫,他本能的不想把肖恒逼到這個程度。

“秦薦?此人力抗皇命不想北上,戰時連丟數城……讓人不得不懷疑其用心那!”

沈鈞力勸道。

“……”黃相爺在一邊摸了摸鼻子,想說點什麼卻忽然注意到看到趙朞的臉上竟有一絲讚同的神色!不由猛的警覺起來。

看來趙朞是鐵了心要動秦家了……

“秦薦真國賊也!”黃相爺複議道。

沈鈞驚了,猛地回頭去看黃世忠——這傢夥剛剛還在給秦家說好話呢,見趙朞臉色不對立即改換門庭,這未免……未免也太不要臉了點吧?

“但此時的確不是處理秦薦的時機,畢竟他還在鎮守揚州,要想處理此國賊還得從長計議……”黃相爺話說一半,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雞飛狗跳的嘈雜聲。

三位大佬頓時停下了談話,站在一邊的老太監頓時怒道:

“殿外何人喧嘩!?”

“報!!”

“揚州……失陷了!應天府同樣失陷!蒙元大軍已南下,兵鋒直指平江!”

“什,什麼!?”

在場三人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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