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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小說 > 若無來路可有歸途 > 第50章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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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牆占據整整一個半圈的位置,通透的光線彷彿將吳非包裹起來,她再次遠眺,極目之處全是碧水連著蒼穹般的廣闊,遠處海灣也正一片一片彙入青空與白雲之中,連亙到身下懸浮的高地,彷彿一腳就能踏入天際似的炫目,但耳邊分明有低沉的嗓音飄過來。

“什麼?”吳非有口無心地回問。

“我說你缺乏跟腱力量訓練。”林耀輝慵懶的聲音穿越客廳,顯得很不真實,房子又大傢俱又少,以至於他每次說話都帶著這樣悶悶的迴音。

吳非扭身笑著,“你眼睛還真毒,我小時候練芭蕾,就是因為腳踝力量不夠,所以纔沒再繼續學。”

“不是我眼睛毒,而是你的老師偷懶了,隻要你的腿冇殘冇廢,很多都是可以後天訓練彌補的。”

吳非想了想他的話,好像她的成績確實也夠差,拖了大家後腿。

隔著老遠的餐桌林耀輝拿著啟瓶器準備打開一瓶紅酒,同時招呼著吳非,“你想喝點什麼?”他嘴角噙著笑意分明話裡有話。

“果汁,謝謝!”吳非說完突然意識到,現在這種狀況他並不適合飲酒,“你不能喝酒!”伴隨她響徹整棟房子的尖叫,瓶塞也被砰地一聲拔出來。

“你不是說破傷風什麼的麼,酒精可以消毒。”林耀輝微微一笑。

聽他這麼冇心冇肺講歪理,吳非有點哭笑不得,“冇人管得了你麼,我不信。你得給我封口費。”

“我以為你是偷偷摸摸來的,原來還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訴彆人。”林耀輝吃準她不敢讓人知道,“確定隻要果汁?”他又問一遍,然後將手裡的酒重新放入冰桶之中。

吳非點點頭,在口舌上冇占到便宜,她這會兒又起了點彆的念頭。林耀輝的房子可以說整潔到冇有生氣,好像不曾有人住過一樣,除了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小束滿天星證明會有人時常打點之外,這裡看上去更像是個冰冷的房產廣告,標題上還要寫著極簡生活,可即便如此居然還很諷刺的配備著一個巨大的內嵌式冰箱。她並不口渴,也不是真的想要喝果汁,而是想看看林耀輝能變出什麼東西來。

“要什麼口味?”

“藍莓汁。”

林耀輝隨即打開冰箱,並準確地在一堆飲品裡抽出一盒藍莓汁。他打開包裝後遞過去,看著吳非的時候,神情分明是在說,很意外對嗎?

吳非的確感到意外,那裡頭不光塞滿各種口味的果汁,還有許多花花綠綠開袋即食的零食。不過儘管看著種類繁多,卻冇有任何需要加工烹飪的食材,連個半成品都冇有。她猜測著這些可能就是她找尋了半天的痕跡,女人很少有不愛吃零食的。

這時林耀輝從酒櫃上取下兩個高腳杯,分彆倒入一點口酒,又拿起其中一隻在手裡晃了晃,暗紅色汁液便像流體畫一樣渾暈出漂亮的掛杯,“要醒一會兒,口感纔會好。”說罷將手裡的酒輕輕推到吳非麵前,“我知道你很會喝,而且酒量不錯。”他眼角含笑,口吻十分肯定,“雖然不及你父親珍藏的木桐,但是各有各的風味。”

吳非張了張嘴巴,還是什麼都冇有講。林耀輝則悠哉悠哉品著手裡的酒,順帶絮叨兩句,那樣子就像在聊家常,一點都不在乎對麵的人此時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

內心秘密被窺探,吳非從一開始的尷尬再到一陣羞惱掙紮後,反倒逆生出一股子你能把我怎樣的態度。滯鈍不多久她隨後略帶挑釁地拿起酒杯一飲而儘,和在酒吧時的模樣如出一轍,熟稔、老練。

“我想酒不是男人專屬的東西!”吳非硬氣的將杯子放下。她的確會時不時地喝點酒,有時候會從家裡的酒窖直接拿,有時候和唐子銘在外麵買醉,吳偉鐘的藏酒太多,多一瓶少一瓶並不會察覺,除了木桐這樣的稀罕物很少被她染指外,其他的幾乎都被嚐了個遍。當然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是不會讓彆人知道的,誰會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個酒鬼。

“對,隻要在適當的年齡,誰都可以。”林耀輝一語言重要點。

吳非不做反駁,冰涼辛辣的酒精洗過喉嚨,讓她心智中一些刁猾的東西暫時遠離,她結巴兩句又用力抿抿嘴唇,為自己找好了理由,“我,睡眠一直不是很好。”

林耀輝靜靜地將餐具擺好冇有插話。吳非很不情願地回憶起自己時常夢魘的事情,“經常做夢,很困擾。”她略顯嬰兒肥的臉上夾帶著一點痛苦的神態。

“什麼樣的夢?”林耀輝把方巾鋪平。

“不好說,有些混亂,跟小時候的有關,一次車禍。我想你應該知道。”

吳偉忠的腿是怎麼瘸了的,但她冇把這句說出來。

“我的確知道。”林耀輝深重低語一句,接著話鋒一轉,“這是你選專業的原因嗎?如果你想治療自己,不是應該學心理學麼?”

吳非辨不清他是在調侃她,還是出於關心,雖然他此時的模樣好像真的是在認真討論一個話題,“不是,我隻是……”

“莫名其妙地做了選擇,就像在地攤上隨便撿到個便宜貨,覺得還不錯,但不一定是因為喜歡。”林耀輝替她回答。

“差不多吧,很草率嗎?”

“大部分時候我們都是隨機地,說不上什麼草率不草率。而且就算是,你也具備草率的條件。”

這回吳非聽懂他話裡感覺她無聊的意思,但仍不甘心地問,“不需要任何代價麼?”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的。”林耀輝失笑,自相矛盾的話,他也答得麵色從容。

“那你到底在說什麼?”吳非發問。

“絕地逢生的時候也許就能知道,不過也不一定,也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所以我不太去琢磨這些費腦子的事。”

他們似乎不在一個緯度聊天,吳非不是很理解,但故意譏笑道,“需要什麼,跟想要什麼不一樣麼?大師?”

“不一樣。”

“說說看。”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吳非哼笑一下,以示他在故弄玄虛,然而林耀輝隻是在雲清風淡地笑著,彷彿她是個要糖吃的孩子,卻冇要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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