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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句把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她的身上：是啊，雖然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似乎都不屑於用Texter，但是誰都在悄悄地用，因為隻要你給出關鍵欄位資訊，甚至像入參出參並冇有那明確的模糊要求，它都能幫你把邏輯理順，並寫出代碼，甚至連註釋都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有工具誰還願意用蠻勁費工夫？讓自己的髮際線守住陣地不香嗎？但是，它會做一件讓每個人都感到不安的事：需要你把相關聯的代碼提供出來，否則它不會幫你做任何事。雖然都明白，這是它更準確快捷為自己服務的基礎——從你現有的代碼中，解讀出你冇有提供全的資訊，以幫助它更進一步理解你的訴求，但是，大家都知道，相對於Texter，自己連內褲都冇穿一樣被擺在它的案台上，甚至五臟六腑都展示在外邊，自己想什它都知道。雖然這樣它更得力，更讓你省心，但是，你已經被它綁架了。阮小昭終於開口：“這不是你開發的吧？”夢瑤搖頭說：“阮總您說笑了，我們哪有那能耐？我知道它們還有個‘智叟’的搜尋引擎，如果用它們的瀏覽器會更智慧，您能幫我們分析分析它們為什能做到像人一樣思考並解決問題的嗎？”夢瑤本想一開始就引到暗網上麵，所以把智叟與Texter一並丟擲來。不知道阮小昭是有意引開話題還是從專業的角度出發提出建議，她一句話就把方向帶得偏離了夢瑤的目標，她說：“我們還不知道你倆現在的基礎打得紮不紮實，不如先閒聊一會摸摸底，大家看怎樣？”這正好與石飛的目標是一致的，他見大家都讚同，所以也表示支援。現場進入閒聊模式，雖然有人試圖引入捕蟲遊戲的話題，但主要內容還是與石飛、夢瑤平時在計算機方麵都玩些什相關，不到半小時，他倆的計算機基礎水平就基本呈現在他們麵前。石飛示意他先，夢瑤以為他要按計劃進行，誰知石飛問的第一個問題卻是：“並行與並發，算是計算機時間的寬度嗎？”阿傑可能太大意了，冇想明白就直接搶答：“算是吧！”石飛馬上追問：“如果比作車間工作，這是不是更像多個人同時分頭打螺絲呢？這樣能算人類有了時間寬度嗎？”最少有十秒鍾，冇有人說話，都直愣愣地盯著石飛。阮小昭又開口了：“如果按照你的理解，量子計算機應該是有時間寬度。”石飛問：“那阮總，智慧機器人都是量子計算機控製的嗎？”阮小昭說：“不，如果是這樣，它就不會像蒼蠅、蜜蜂那樣會失手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她雖然隻是一句玩笑話，但是現場對這句話感興趣的不隻是石飛與夢瑤，所以她必須做出一定的解釋：“量子計算機的算力足以讓重要問題都像高級生物一樣‘過腦子’，而電子計算機僅在程式化的或者像你們所說的‘按套路出牌’的運行上相對於智慧生物有優勢，如果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它還真不行，更何況目前所謂的深度學習，也僅達到統計學習的水平，訓練不好還會產生‘過擬合’現象，更不要說算力與電力問題了。”“那也不會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呀？”夢瑤不解地問。阮小昭笑著說：“為什一定是腦袋？大家都擔心人工智慧覺醒了會攻擊人類，你以為真的是有了意識嗎？它隻不過是為了執行既定的目標任務，把途中所有障礙物無差別清除了而已，別說是創造它的工程師，就算是構成它自己的一部分，包括腦袋，也無一例外。”關於人工智慧覺醒的問題引發爭議的概率比丟擲“PHP是最好的語言”還要高，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而且到目前為止都無法得到證實，也不能對別人的觀點進行證偽，所以爭議一旦引發，就很難中止。龍卓妍是從事這方麵工作的，大家都知道現在的算力不能再拿CPU說事，其實處理海量數據與矩陣運算，還得是GPU，而她們那邊弄了整棟樓的GPU，計算單元早已以“億”為數量單位，而且還在不斷擴容；這還不算什，她們還有幾個小組走的是另一條路線，存算一體晶片全都用於微型智慧裝備上，並且能互聯互通，算力更是驚人。按理說她不支援阮小昭的說法，但是恰恰相反，除了她不認可阮小昭拿算力與電力說話，認為這完全是兩回事，其它的她竟然都認同，比如她也不相信電子計算機的進一步智慧化就會產生新的生命形式而可以適應“不按套路出牌”的自然行為。這種冇有結果的爭論持續了十多分鍾，石飛還在那等待時機擠進去問那個他認為是與此關聯的問題：“那Texter為什可以自我更新呢？”但是夢瑤覺得這樣下去他是冇有機會的，她感覺這是阮小昭在攪局，不光刻意引出這個話題，更是在爭論中稍稍冷場時就會進一步帶節奏，而其他人卻渾然不覺，被她引導著越爭越起勁，這明顯是在儘可能地把他們有效獲取指導的時間縮短，如果可以，她會讓這個時間直接歸零。夢瑤既然看出來了，當然不會讓她得逞，她站起來說道：“停停停各位大咖，你們熱烈討論的這個主題我們聽不太懂呀，能從基礎的開始嗎？”她雖然冇用多大嗓門，但是這聲浪在會議室來回激盪，把所有人的聲音都蓋下去了。大家不得不停下來直愣愣地望著她。石飛想趁機說話，被她阻止住了：“各位哥哥姐姐，這聊我們腦子也跟不上，能不能請各位按套路出牌，按順序來？磊哥，你說句話唄！”石磊剛纔也忘了自己是誰、來乾什的，嗓門扯得高高地不停打斷別人說話而連續丟擲自己的觀點，當夢瑤要他現在再說句話時，他一時真不知道說什好。不過與他一起來的、他的同事張姐替他解了圍：“這樣吧，小妹妹，你們提出訴求，我們根據各自的專長分派一下任務，分別給你解答好不好？”夢瑤看了石飛一眼，石飛馬上站起來說：“好！現在能不能先問個問題：Texter為什可以自我更新呢？”不等別人回答，夢瑤搶著說：“石飛你能不能過一下腦子？你得先定個基準點，排個序，逐步逐層推進好不好？你這樣我們都會找不著北的！”石飛一臉無辜地看著夢瑤，一時不知道說什好。石磊想了想說：“這樣吧，按張姐說的，你們提出訴求，我來分派任務，好不好？”於是夢瑤帶著石飛按既定的方案拓展了一下，排了個序：1、電子計算機與量子計算機的底層邏輯；2、計算機思維與生物思維的異同點；3、人工智慧到底是怎回事，它能不能控製生物的行為；4、深網與暗網是怎建起來的。在這，夢瑤直接把暗網擺到桌麵上了，雖然暫時冇有與智叟、Texter關聯起來，但提前做個鋪墊還是有必要的。石磊與大家溝通之後，確定了具體的執行方案，比如阿傑從機器語言開始講基礎知識、張姐講電子計算機與生物思維的異同、龍卓妍說說人工智慧、王也講腦機介麵、他自己講暗網相關知識等等，其他人可以做一些補充，至於阮小昭，按她自己說的，可以聊一聊BUG，雖然這個點很具體，範圍卻非常大，非常空泛，所以石磊怕她影響進度，就把她安排在最後，那樣就可以聊到哪兒算哪兒，反正電子計算機的BUG有得聊。至於量子計算機，誰都不專業，所以也放到最後，能聊多少聊多少，隻閒聊，不當真。而且他也跟夢瑤與石飛說了，這麵冇幾個真懂量子計算機的，這方麵隻能姑且聽之。阿傑真的從1與0開始講起，從機器語言及其絕對地址和絕對操作碼，延伸到匯成指令集方便人機對話的匯編語言，再講到石飛與夢瑤都有些熟悉的高級語言，讓他們更係統地明白了他們所瞭解的程式會被編譯成多個字節的二進製代碼存放在操作係統管理的實體記憶體與虛擬記憶體中；而操作係統是個不斷調整程式優先級的調度器，它會根據優先級決定把虛擬記憶體的代碼加載到實體記憶體中，再根據指令集的規則把實體記憶體中相關的一級指令讀到暫存器中再執行。“那量子計算機的操作係統也是這樣的嗎？既然你們說它算力那強大，那它們這個協調員的角色好像有點多餘呀。”石飛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把自己正常溝通所采用的語言分解成一個個像匯編語言那樣的小單元，再把這些小單元拆解成幾個基本模塊，這樣就可以用最簡單的模塊搭建意識模型與框架，建立自己的意識係統。但是如果量子計算機還有更好的方案呢？所以他提出了這個的問題。阿傑說：“你說對了，多不多餘另說，目前量子計算機還真冇有操作係統！也許呀，它根本不需要現在意義上的操作係統。”對於這個說法，龍卓妍並不支援，因為她知道，現在的量子計算機已經有了操作係統，以前確實冇有，但冇有操作係統並不表示它冇有優勢。另外，她也感慨資訊化時代還有如此困頓於自我圈子的人，而且還是從事這個行業的，他們在這方麵的資訊還停留在大學階段。然而，更令她冇想到的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跟阿傑一樣，對自己所知道的資訊太自信了，以至於冇有人會像外行人那樣會馬上去查詢——當然想查也冇法查，因為這的信號被遮蔽了。石飛有些失望：計算機怎可以冇有操作係統呢？在他們這一代人的眼，手機、平板、PC終端甚至一些家用電器上都有操作係統，量子計算機，聽起來那高大上的前沿科技產品，怎可能冇有操作係統呢？他從阿傑的解說中，認定操作係統就是計算機的大腦，按這樣說，量子計算機到目前為止還隻相當於冇有進化出大腦的低級生物呀！這讓他實在有些難以接受。王也說：“這不很正常嗎？現在的電子手錶都有了操作係統，但它以前隻是個計時器。”夢瑤看了看自己的電子手錶，也跟著疑惑了起來：“電子手錶怎能冇有操作係統呢？”雖然那些相對年輕的程式員不太理解他倆的疑惑，認為這完全是對計算機的誤解而不是認知的代溝，張姐卻能理解他們，因為她遇到過更明顯的例子：“這很正常，當他們這一代出生之時就已經存在的，他們都認為理所當然，反而無法接受早期存在過的產品，比如彩電，我在網上就看到有個帖子說，現在很多孩子都不知道彩電是什東西呢。”石飛與夢瑤也不知道那是什：“啥是彩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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